/ 屬於未來的珠寶

凱利.利格茲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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鎌田治朗的作品展現珠寶難得一見的樂觀主義,我不確定這是他有意或無意的安排。它喚起我們內在回視數十年的過往,像變戲法一般,華麗地與未來呼應。聽起來好像有點矛盾,實則不然。若觀察我們身處的當下,無論在設計、高端時尚、當代美學、先進數位等層面,各種元素皆以獨特的方式,將千禧時代的形貌及內涵重新轉譯於物質之上。鮮明色彩、金屬光澤、顛覆想像的功能性、變幻莫測的形體、流線型太空鏡片等美好光景,都再次被呈現於舞台上,鎌田的創作亦是。

鎌田像是對這波美學的回歸期盼已久2003年《TSUBOMI》系列作就是很好的例子然而他在2008 至2010年的《Momentopia》及《Arboresque》持續使用鏡片創作的手法,則更精確地呈現出這層含義。充滿寓意的鏡片,代表著觀點、渴望及想像。他頻繁使用不反光的色彩、簡約的構圖、植物金屬裝飾,製造出一種朦朧感。這些作品現在看來,呈現出一種奇特的美好。它們和《駭客任務》裡任何一個穿全黑皮衣的角色都十分搭配。它們呈現出現今世界仍對未來難以全盤掌握的迷惘。

鎌田在2010年後使用的雙色鏡,能在兩種不同的波長中,製造出特殊的反射、傳遞光線的效果,通常用於雷射,也被稱為分光鏡。這樣的轉變是看來自然不過的創作進程,而且令人興奮,甚至可以說田創造了超越以往的透鏡。《Bi》系列作以帶有深度的圓盤、對比強烈的鮮明色彩,靜靜地掛在繩上。而到了2015年的《Border》系列圓形的元素更加入了疊加的效果。白色人造石將素材的全光譜發揮極致,饒富趣味和時髦的性格,內斂且使人驚艷。它們就像科幻情節的產物,激發出白日夢般的想像。

《Flare》(2016-17) 系列作也同樣精彩。這次他使用黑白人造大理石,並在其上飾以有凹凸設計的 18K金圓片,乍看其中的關聯性,令人感覺撲朔迷離而美好,它們像是對日升日落的讚嘆,也像是神秘的日蝕,並以最完美的次序被排列著。如同前述其他作品,它們的風格歷久不衰。它可以是九○末 (「安特衛普六君子」最搞怪的時候) 時尚設計師沃爾特•範貝倫東克(Walter Van Beirendonck) 未來主義的收藏之一,也能與梅森•馬吉拉(Maison Margiela)  2017年《Artisanal》系列的高級訂製服完美搭配。

也因為如此,它們絕對是當代中的經典,獨立於任何時代。我以充滿冒險精神的高端時尚作比喻,而非以高端藝術或學院流派,因為老實說,這樣有趣多了。這絕不是說他的作品不能被稱為藝術 (我把這個問題交給其他人去回答吧) 。我只是認為那些流派的強烈排他性,常使人有距離感,總是豎起高牆,將初識當代珠寶的人們遠拒於外。鎌田的作品值得被我們用超越常例的觀點來看待:它是科技烏托邦、是你腦內創造出的數位化身、是你在網路或其他虛擬世界中實現自我的橋樑。

珠寶幫助你成為自己想成為的任何樣子,根據先天個性或後天養成,反映出你真實靈魂的模樣田。2016年使用破碎鏡片的《Ghost》系列作以及他近期於2018年首次使用珠母創作的《Shell》和《Mother》,皆體現出這一點。儘管後者更接近珠寶設計慣用的語言,它們構成素材的方式都十分相近。這些系列之間有著共通點,同時各自成立,與任何事物都百搭。

鎌田治朗是極簡、同時極繁主義的。我們可以很輕易做出一個結論:他將定義21世紀初當代珠寶潮流的不朽樣貌,而他自己正是其中的代表人物。至於那些對珠寶文化尚不熟悉的人們,鎌田的作品正等著他們來發掘……只要他們願意來多看幾眼。

Tusbomi, 2003 © Jiro Kamata

Border, 2015-16 © Jiro Kamata